人间景深 第18章 痛苦

“怎么不见了呢。”

林犀赶到时邹语已经生下来了，是个男孩，病房里两家人聚在一起喜气洋洋地聊了好久，而她正想拿出早就给孩子准备好的礼物却突然发现口袋里空无一物。

然后，她沿着去病房的那条路的反方向徐徐地返回寻找，“明明坐电梯的时候还在的。”懊恼的叹了口气，“你真是没出息。”她暗骂一声，只想说自己太没用，“看着他就失魂落魄的成这样。”

虽说礼物什么的还可以再买，但是那玉扣毕竟是特意在庙里请大师开过光的，心意哪儿能再买到一模一样的。

越急越气，越气越急，女子突然感觉一阵天昏地暗，脚步都有些虚浮。

被人扶在怀里时，她清了清心神，找回重心后站在那，扬起头，道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中了，微张的嘴唇什么字都吐不出来。

“林小姐？”

经过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唤，林犀这才留意到旁边那间大门敞开的病房，以及站着的大腹便便的……姚尚恩。

她记得孕妇脸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水肿，邹语为此还抱怨过江洋，而面前的人，纵然有是有，但贵胄的气质却没有半分削减，反倒装饰出了一缕即将为人母的柔韧。

“你还记得我吧。”

姚尚恩挺着大肚子，双手插着腰，笑得风轻云淡，“要不要进来坐坐？”

那一刹，林犀感觉眼眶生痛，脑袋也从晕眩转成了沉痛，“不……用了。”

她强忍住泛酸的鼻头，眼泪差点都掉出来，觉得自己很丢脸，又很不堪，间或中颤抖的破音却还是暴露了极力克制的情绪，“我还要……找东西呢。”

费尽心力地把这句话完整地表述出来，连再见都没说，她掉头就走了。

“等……”姚尚恩步履艰难，挽留的话还没说完，那姑娘人影都不见了，她追到走廊口，眉头一皱，心里很是疑惑，怎么走得这么急，再看着停驻在原地表情没有一丝波动的舒景深，半晌儿，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舒景深瞥了眼那个女子的背影，转过来，只说，“阿玉被你突然出血吓坏了，现在还在那边盘问医生呢。”

姚尚恩无奈地朝里屋走，“我也是服了，发现自己老婆有问题先给好兄弟打电话的也只有赵玉那傻子一个人吧。”

……

别处，刚上走廊的江洋迎面就碰着了正慢慢悠悠走过来的女子，“你跑哪去了，我还准备去找你呢。”

林犀听到动静，身子不住地轻颤，半晌儿，她扬起头，看着男子，微微一笑，“东西找到了……”

那姑娘发丝四散，棉线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一双眼睛看得人触目惊心，许是眼睛真的很大，氤氲在眼周的红肿也沾光着被无限的放大。

“林林，你怎么了！”见状，江洋立即飞奔到她身边，双手捂在她耳际，触及到皮肤时，他不可置信的大叫一声，“你怎么这么烫！”

“江洋……”

女子终于痛哭出声，她浑身上下剧烈地发抖，断断续续，喊得嘶心沥血，“我眼睛好……痛啊……头也好痛……身上也好痛……”

江洋扶住女子的肩，眉心剧烈地跳了跳，“你别哭，有什么事儿慢慢说。”

可林犀一个劲儿的掉眼泪，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